巴金的家風
家風正,則為官清;家風劣,則為官濁。古往今來,幾乎無不如是。
家風是社會風氣的風向標,尤其是領導干部的家風,不僅關系自己的家庭,而且關系黨風政風。幫腐,雖一時享受與奢華,但終將導致家破人亡、妻離子散;助廉,雖生活普通而平淡,換來的卻是親人的溫馨相伴和幸福的持久綿長。
今天我向大家推送的廉潔故事為《巴金的家風》。
今年89歲高齡的李致是四川省文聯(lián)名譽主席,作為國內文壇德高望重的作家,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巴金的侄兒。李致無論為人或是為文都有巴金“說真話”的秉性。
十年前,李致和余秋雨、陳思和、孫郁、吳青等國內著名學者在上海舉行了一場關于巴金的系列演講,引起轟動,后來還出版一本名為《巴老與一個世紀》的文集。李致拿出《巴老與一個世紀》這本書,找出筆,在一張牛皮紙上寫下“道、堯、國、治;家、慶、澤、長;勤、修、德、業(yè);世、守、書、香”十六個字,他笑著說:“這是當年我的曾祖父李鏞叔侄給李家后人商定的輩名,沒有任何人給我講十六個字的輩名含義,但是我經過反復琢磨得出了自己的解釋。”
李致認為,“道、堯、國、治”是指要像明君堯帝那樣有治國之道,“家、慶、澤、長”是家庭和睦才能源遠流長,“勤、修、德、業(yè)”是指為人要勤奮和修身,以賢德立業(yè),“世、守、書、香”則是要將家族的書香之氣世代堅守下去。這十六字輩名是李家家風一種巧妙詮釋,也暗含了中國古代文人所追求的“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”之情懷,李氏先祖對后輩的殷殷期許以及良苦用心可見一斑。
李致的父親李堯枚在他一歲零三個月就去世了,因此李致受母親張和卿(小名蘭生)的影響很深。張和卿早年讀過私塾,是屬于舊社會不多見的受過教育的進步女性。李致回憶道:“母親經常說一句話,這讓我印象特別深。曹操不是有句話叫‘寧可我負人,不可人負我’嗎?而我母親卻恰恰反過來說,‘寧可人負我,不可我負人’”。
李致認為,母親這種無私和奉獻的人生哲學來自于他早逝的父親,“我父親是家里的長房長孫,他的為人就很無私,早年他想去德國學化學,但為了操持這個家,他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理想,但他特別支持巴金和我三叔出去讀書。不光是對家人,父親對家里的仆人也很好,有人生病給他診斷、抓藥,有人去世給他料理后事?!?/p>
如果說“寧可人負我,不可我負人”是讓童年李致最早知道的“家訓”,那在他12歲那年四爸巴金給他的一句題詞則影響了其一生。1942年,巴金回到成都,當時他已經完成了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三本轟動一時的巨著,是聞名全國的知名作家,不少成都青年登門請巴老題字,李致也拿了本子請他寫。巴金沒有推辭,用毛筆給他寫了四句話,即:“讀書的時候用功讀書,玩耍的時候放心玩耍,說話要說真話,做人得做好人。”
李致說:“我小時候對這四句話理解不深,只是覺得‘玩耍的時候放心玩?!喼敝v到我心坎里去了,因為我外祖母要我‘有空就讀書’。隨著年齡增長才知道‘講真話,做好人’才是真正核心?!彼€說:“平時我們家有這樣一個傳統(tǒng):犯了錯誤,只要講真話,可以從輕處罰或免于處罰。李致說:“用我外孫的話叫作誠實了,說真話就不挨打”,我從來沒有打過子女,我也從沒說過假話。
正是因為出了一位巴金,李家有了新的家風和家訓。李致和其夫人經常用巴金的箴言來教育子女和孫子輩,由于李致對后輩的嚴格要求,以及經常對他們以巴金的品行進行言傳說教,李致的兒女和孫子輩都很優(yōu)秀,兒子是光學科學家,女兒是計算機專家,外孫留學美國,畢業(yè)后曾供職于微軟,目前在國內創(chuàng)業(yè)。李致向記者指著客廳一幅懸掛多年的書法,上面寫著:“人各有志,最重要的是做人”。